屋里探春形容狼狈,虽不幸中的万幸没伤到脸,但伤在头发中甚难办,姑娘家不好把头发铰了,婆子们只能帮她去了钗环,多多洒白药。
这会探春已止住血,起身欲行礼。
王夫人忙命人按住,亲自上手拨开她的头发细看。见不出所料只是轻伤,笑叹:“毛躁丫头,走路都会平地打滑撞着,不知这天气处处冰雪被冻硬么?一天大似一天了,如何是好?”又骂丫环婆子们不仔细服侍,一个个都该打板子。
探春见太太有心掩饰,忙言是自己非要亲手摘梅花滑倒,怨不得下人们。
王夫人板脸道:“那也是她们不知劝!都听好,三姑娘伤着,你们且用心服侍,板子记下,先罚一个月月钱。”然后看了一眼黛玉,微带苦涩道:“女儿家一句话不敢说错、一步不敢走错,不慎跌了一跤,能被人传成肆行妄为。”再冷厉地扫视众人:“三姑娘偶感风寒,我怕她吹了风加重,留我屋里养两日。”
众仆齐齐应了。王夫人唇角微勾,吩咐替探春包好头,抬去她院子里歇息。
黛玉心中千回百转,不由想起凤姐兄妹斗殴:分明王仁醉酒无状,却是凤姐以病躲羞!
随之她心一跳,想到王仁突然病故,会不会内有隐情?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:这要是换成探春姐弟……太可怕了!环表弟虽可恶,到底年纪小,到底是三表妹的胞弟,那王仁一死凤姐何等伤心。还是二舅母周到,关上门教训环表弟也就是了。嗯,这就叫后宅手段,谎上套谎,下人们再是口不严,传来传去环表弟殴姐也就是其中一种,听起来匪夷所思,外人只会当是三表妹跌了一跤,充其量贾环又犯毛躁,不小心撞倒胞姐。
王夫人的封口令蛮有效,宝玉晚请安时才得知此事。原本王夫人连儿子也想瞒住,思及儿子仍要不时去探视那丧天良的下~流胚子,不能不点个醒。
宝玉这回真的震惊,且生愧疚。原著中便有贾环企图用沸烫的灯油泼瞎神瑛侍者,这里环童鞋亲手将魇魔塞到他铺垫下,想要了他的小命,他哪会不防贾环,从没进过好庶弟的房,却没提醒探春一声,实是他没想到那家伙连胞姐都能下狠手。
好些红学家同情贾环,认为他是封建大家庭中被压抑到扭曲的小可怜。
他不同情,王夫人再毒没想过要这小子的命,换成他做贾环才不在意,还会偷笑:贾环只比他小两岁,按原著的脉络发展,贾环娶妻时荣府应还没被抄,前八十回最末一章神瑛侍者已十七,而婢妾子通常十五六大婚,婚后便出府,一介分出府的庶子不会被抓,又不是株连九族的大罪,贾环顶天也就是生活贫寒。穷人多了去,大男人理当自谋生路(某人选择性忘了自己对离府逃亡怕怕,有假户籍又有银子,比有真身份的穷人好过多了)。
探春歇在王夫人侧边的厢房,宝玉自是要去探视。因事先不知两手空空,于是向王夫人讨了钥匙开假妈妈的笼箱:药不必送,用不着又显得刻意,拣些姑娘喜欢的小玩件便好。
正挑拣,前头传报贾母驾到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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