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杉!老陆!乔戈!他们就死在我眼前!”谢衿生抬手狠狠的捶了一下门,情绪失控的大吼大叫,“我甚至没有办法给乔戈收尸,因为我他妈的当时在卧底!我都应该救他们的!”
赵局黯淡了眼眸。
“你才二十五,衿生。”赵局苦涩的放柔了声音,“你的日子还长,檐深先天心脏畸形,你不能把一辈子都搭在他身上……乔湖染总得独当一面,你不能什么都替她挡着。”
“我做不到。”谢衿生有些无力的抬手搓了把脸,“只要我还活着,我就放不下。”
他该怎么办?
陆百舸就剩了这一个儿子,乔戈就留下这一个女儿。
糟糕透顶的家庭关系,一直孤军奋战的成长历程,他像个易怒的刺猬,只知道一味的伤人害己。
只有陆百舸愿意做他的搭档。
从十七岁到二十五岁,学校里他们是最好的搭档。他做卧底的时候,陆百舸就做他的联络人。他归队重新考核的时候,陆百舸拍着桌子做他的担保人。
他要下海捞乔戈尸骨的时候,所有人都以他还没有归队拒绝了他,只有陆百舸明白乔戈对他亦父亦友的意义,偷偷陪着他下了海。
然后絮絮叨叨的陪着他写了两万字的检讨。
他摸爬滚打整整八年,身边一直是陆百舸。
只有陆百舸。
可如今那人家破人亡,身化白骨,失了所有的温度与色彩,只留下一个随时都可能心碎而死的孩子。
他却无能为力。
他所有的引路人都因滔天的罪恶和黑暗而无辜枉死,他眼看着他们没了呼吸,灭了声息,却一丝一毫也救不回来。
他放不下。
曾经的陪伴,如今却成了压在他身上的石头。
唯一不变的,就是他依旧孤身一人。
“衿生。活着就得学着放下。”赵局顿了一下,“你是肉做的,不是铁打的。别走我的老路。”
谢衿生沉默良久,干涩道:“……谢谢您,赵局……小夏的事,您节哀顺变。”
赵局悄悄抹了一把眼泪,喑哑道:“……陈迹查的案子跟最近那个老商业街拆迁有关,上有财团下有地痞的,你帮着他点儿。”
谢衿生特意开玩笑,声音却也有些哑:“就陈美人那个暴脾气,我也就能拦着他别把人打残了。”
“哦对了。”赵局清了清嗓子,幸灾乐祸的笑了,“强睡了顾问,后天交一万字的检讨给我。”
谢衿生脚底一滑摔出门去。
白色的粉笔在墨绿色的黑板上留下遒劲有力的痕迹。
魏止艾一手扶着黑板,一手在黑板上写下板书的最后一部分。
他转身把粉笔扔进多媒体上的笔筒里,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。他看了眼手表,笑道:“还有十分钟,愿意抄笔记的就抄一下,不愿意抄的也先别睡了,讨好一下我,我把讲义借你们复印。”
话音刚落,教室里的同学立刻交头接耳起来。
魏止艾刘海微微凌乱,脸上亲切又温和的笑容滴水不漏。他穿着一件深褐色的开衫,杏色衬衣的领口整齐严密,黑色休闲裤宽松却丝毫掩饰不了他双腿的修长,白色帆布鞋显得他愈发年轻。
魏止艾倚靠在多媒体上,淡淡笑道:“我随便挑一个定理——拓扑空间上固定端点的路径间的同伦关系是一种等价关系。回去证明一下这个,下次上课我找人上来证明。”
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哀嚎。
“嫌少?”魏止艾笑得愈发灿烂,“那就把下一章的Van Kampen定理一起预习了,我下节课检查。”
魏止艾看着装可怜的一群学生笑得没心没肺。
谢衿生坐在后排撑着脸,问旁边一个奋笔疾书抄笔记的女孩:“上课检查这么恐怖吗?”
女孩继续抄着笔记,说道:“不是,魏老师才是恐怖的那个。”
谢衿生不解的挑眉,讲真他觉得魏止艾怂的不行,尤其在床上的时候。
“我舍友是认知科学学院心理学专业的。”女孩放下笔认真严肃的望向谢衿生,“她天天求爷爷告奶奶,愿意用单身十年换魏老师的变态心理学不挂科。”
女孩一脸同情和慷慨就义:“魏变态的变态课的挂科率简直变态,迟早有一天逼得其他人都成了变态。”
谢衿生:“……”
我看同学你绕口令说得不错,这等人才学数学实在是委屈了。
魏止艾其实一眼就看见了后排的谢衿生,所以下课铃一响,他就混在学生里往外跑。
顾净的女儿过生日,六组的都答应带她出去玩,谢衿生死活要带着魏止艾一起去,不去就让他下不了床。
老天。魏止艾心里叫苦不迭。他才不想跟那么多人有更亲密的关系呢!
他根本就不会!
“教授。”有人直接扯住了他胳膊,魏止艾草木皆兵的抖了个机灵。他回头,看见隋幸一瘸一拐的把他从人群中拽了出来。
隋幸跟荀青崖有点儿相似,都对外表有一种深刻的执着。胡子永远整洁,衣衫永远一丝不苟,保持锻炼的好身材满是男性健壮气息。
此时跟单薄白皙的魏止艾站在一起,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。
“小幸?你腿怎么了?”魏止艾疑惑的看向他的腿。
“……从楼梯上摔下来了。”隋幸有些不自然的说道。
“先别管我……魏止艾你跑去当警局顾问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?!”隋幸转移话题,“害得我找不到你只能去找荀青崖那个王八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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