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以恒与庄肃的视频通话。
“今晚怎么想到给我打视频通话了,你不是晚上都要陪护吗?而且你这是在哪?光线那么昏暗。”庄肃有点意外崔以恒这个时候发来视频通话请求。
“被我妈赶出来了呗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生病的人脾气性子都不好,莫名其妙的就发火了。”
“那你就真的走了?”
“没有,我在离病房不远的楼梯口。我妈她那种情况,我在不孝,也不至于傻到她让我走,我就真的走得远远地。”
“你嘴永远是那么硬,你要是真那么记恨,哪里还会回去。”
“公司怎么样了?”崔以恒转移了话题。
“放心啦,公司又不是缺了你不行。”
“老板,你这话我听着更心凉,我回去还有我位置嘛。”崔以恒开玩笑耍贫嘴。
“有啊,我心里不是有你的位置嘛。”
“臭男人!”崔以恒笑骂,但脸上却是很真挚的笑。
“公司离得开你,我离不开你,这几天我过得很煎熬。你黑眼圈太重了,陪护也要好好休息。”
“我知道了,我也很想你。”崔以恒的声音充满了柔情。
“哦,想我什么?”庄肃的话语里布满诱惑。
“想你床上的威风。”崔以恒调侃。
“时间不早了,你也回去病房吧,你妈就算讨厌你,她现在也没有力气赶你走。”
“好,那我挂断了。”
“拜,晚安。”
“嗯,晚安。”
崔以恒挂断了视频,“啊!”看到柳承元站在楼梯的阴影里。
“哥,你什么时候来的?”崔以恒问。
“刚才是在和你男朋友通话?”柳承元缓缓拾级而上。
“对啊。”
柳承元强吻了崔以恒,崔以恒有点懵,在疯狂地吻中他有点缺氧,于是便要挣扎开柳承元的强硬。
“你别这样,且不说我们是兄弟,就说当年是你不表态的,你都已经选择不和我一起前行了,为什么还不能让我去交往别的男人?”崔以恒气了。
柳承元摸崔以恒的头,被崔以恒推开了手,说:“不要把我当成小猫小狗,开心时摸一摸,不想要时就直接不要了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
“对不起有什么用?对不起都快成世界上最没有歉意的三个字了!”
“你现在有一股无明业火,我就不解释了,没有用的。”柳承元冷静的可怕。
“那行,好吧,我现在就冷静一下,省得你觉得我胡搅蛮缠。”崔以恒倒吸了一口气,胸脯随着一个弧度起落。
“你出来多久了?留二姑一个人独自待着也不好,我们进去吧。”柳承元率先走去病房,崔以恒默默地跟在后面。
崔以恒进到病房里,柳承元食指贴在嘴边示意禁声。刚才的讲故事似乎使得母亲心理上和生理上都很疲惫了,像一座寂静的森林,只有崔以恒与柳承元两只“猫头鹰”在静静的凝视。
关于刚刚的故事,崔以恒知晓那绝不只是一个故事那么简单,而是真实发生过的。柳婧——那是母亲的闺名。不过关于那个陆文央,应该就是母亲暗恋过的男人。相互暗恋的情节,呵呵,崔以恒对母亲的初恋情人以及这段桃色往事并不是很感兴趣。
崔以恒只想出去再清净一会,轻声说:“哥,我去个厕所,你看着。”
直到崔以恒走出去了,柳承元那句“你怎么不用病房里的厕所”都没有脱口而出,他看着无边的夜色,上边繁星点缀,可月色却出奇的明亮,亮的惨白。忽然想起今天是农历的“七月十四”,虽然十五才是正宗的中元节,但许多南方地区过得是十四的“鬼节”。
崔以恒在厕所里抽闷烟,暗黄色的微弱灯光下一圈圈烟雾缭绕,像是鬼怪在吞吃的美味冒出的香气。原本崔以恒是烟酒不沾的,可日常的压力和不开心在生活里渐渐累积,压得脊背不得不弯曲,时常因为郁郁寡欢而透不过气来。庄肃在身边的时候,崔以恒还能从他身上索取到快慰,一般都是抽烟或把自己灌醉。灌醉自己的话,酒醒时愈发头痛脑胀,总之不是滋味。而抽烟就不一样了,如同代表了生活琐碎的呛,像是关公刮骨疗伤一样的随着烟气排出体外,阵痛后的那种麻木感。
如果庄肃此刻在身边的话,一定会皱着眉头让自己把烟灭了,他不是吸不得烟味,而是见不得自己吸烟。如果是表哥的话,也许还不知道自己这个表弟染上了这种恶习,毕竟分离的不只是时间和距离,亲密疏离之后的人们只不过是互相很熟悉的陌生人。
崔以恒觉得眼睛干干的,有想要哭的冲动却又欲哭无泪,最后只能是红着眼干瞪着天花板。有人走到了崔以恒的身边,那人站定着不动,面对不相干的情况先是沉默,后来似乎是等的无可奈何了,说:“你再伤心难过也不要占着洗手池啊!整个厕所就这一个洗手池。”
“嗯。”崔以恒给对方让出了位置,他站去另外一边。
崔以恒没有看到那个人伸出手去水流下冲洗,黑红的液体顺着水流堵在了下水口,那是半凝的血。他洗手的同时,又时不时摸一摸头顶,接着又将手深入水流中,血好像是洗不完的一样淤积在洗手池里。他喃喃自语:“怎么都洗不干净呢?”
崔以恒望过去,看到那个人生气一般转过身说:“不洗了!怎么都洗不干净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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