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栏杆边站了许久,桓黎从秀梅的房间里出来了。
“公子这边怎么如此冷清。”他走过来问我。
为什么这么冷清?“还不都是因为你。”我气道。
“怎么怪起桓某了。”他倒是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。
“我哪里敢怪你。”我撇撇嘴,自行往楼下走。
“你叫桓某怎么办?”,我已经下了一层,忽然听见他说。
我回头看他,他还站在原地,一动不动的,似乎真的再为此感到苦恼。
“你不是自己可以嘛,之前上楼梯不是很自如吗?”
“俗话说得好,'上山容易,下山难',推之楼梯也是一样的。”他同我讲着道理,然后把手朝我抬了起来。
他的手还是又白又光洁,像件上好的玉器。
白的扎眼。
它定定的停在那里,不屈不挠的立在半空中。
我只好又折返,粗暴的拽着他的袖子往下拉。
“桓先生!你……”门发出来嘎吱一声,秀梅忽然从房间里跑了出来,看见我拉着桓黎的袖子,慢慢的收了声。
“怎么了?秀梅姑娘。”桓黎问她。
“哦,是,您的东西落在这了。”她眨了眨眼睛说。
我接过她手里的东西,是个褐色的药囊。
“是桓某今天走的急了,忘了手里的东西,有劳姑娘了。”他向秀梅道了谢,我们就下了楼。
出门的时候,那三个姑娘又跑了过来,围着我,笑嘻嘻的。
“公子下次再来呀!”
我俩在路上走着,桓黎忽然开口:“方才你又让她们顺走了几两?”
我愣了一下:“什么?”
他轻笑了一下,丢给我一个东西,我低头一看,是我的钱囊。
这东西我挂在腰间,绣着牡丹,下面垂着穗子,有时便做装饰,里面也就是四五两碎银。
应该是之前她们几个围着我的时候揪下来的。
“所以,她们顺走了,你又顺回来了?”我一脸探究的看着他。
“桓某只是物归原主。”他有些不自然的说道。
“哈,你怎么还欺负人家小姑娘!”我大笑起来。
“她们在人群间混久了,你尚未及冠,在她们眼里,不过是有钱有势家的纨绔子弟,我们谁都欺负不了她们,她们比你要懂的多了。”桓黎忽然纠正我道。
“都一样是小姑娘,我那个傻小妹在家里呼风唤雨的,她们也蛮可怜。”我想了想说。
“你小妹?”
“我姨娘的女儿,嘴巴超毒的!”
“你家室这般好,为何你跑到了朔州?”他忽然问。
“我……不是说过了嘛,我是京城里派下的刺使,专门来审查胡太守的。”
“你年岁不大,尚未参加秋闱,又怎么能受到朝廷委任呢?”
见他咄咄逼人的问,我皱了皱眉头:“你今天的问题真多。”
“我认识皇上的,因为家里面虐待我,我受不了,便求他随便发配我,只要能离家就行。”我觉得这件事情告诉他也无伤大雅,便压低了声音说道。
“我上面有大哥压迫,'你看看你天天不学无数,以后祁家归我了,你便上街乞讨吧'。”我学着大哥的声音说。
“下面有个小妹天天叫嚣,'大哥最棒了,你看看你,以后祁家是我们的了,我就让大哥赶你走!'。”我开始模仿我小妹的声音。
桓黎低低的笑了起来。
“笑什么笑,还有更过分的,你知道我喜欢看小说怪谈,让姨娘发现了,她就把我的书撕了,然后把福吉毒打了一顿。”
“看书的是你,为何挨打的是福吉呢?”桓黎问。
“……我们主仆二人相依为命,忍辱负重,终于挨到了来朔州的这一天。”我说。
“胡言乱语。”桓黎摇摇头。
“结果还被你拽下了马。”
“那桓某还真是对不住公子了呢。”他说。
“你当然要对不住我,你可知道那一下有多痛……”我絮絮叨叨的装着可怜。
“先生!”碧桃的声音从远处传来。
桓黎忽然停住了脚步,他转头对我说:“但桓某救下了福吉,好让他与你继续相依为命。”
“话是没错,但……”
“但什么?不应该是两清了?”他接过我的话。
“两清什么啊,你还欠我十坛酒!你难道忘了?”我戳了戳他的胳膊。
“你还不是一样欠桓某千两诊金?”他说完,轻轻地笑了一下,又抬腿向前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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